第008章 丹药
“老鬼，这些药材该怎么炼制，不会直接用锅去熬吧。”
“炼坏？丹药还能炼坏？”
话没说完，狗娃嗖的蹿回来，把玉佩递给朝奉：“拿钱。”
三只小盒重新摆放在方岩面前，每只盒子里都散发出不同的药香。
“两千两！这么多！”方岩一怔，随即醒悟过来：“你的玉佩呢？！”
“一千五！你拿刀架到我脖子上也只能给你这么多。”
第五天清晨，方岩醒来时，发现狗娃正蹲在自己床边，两只小手托着圆圆的脸蛋。
但这几分不舍立即又被心里另一个念头击的粉碎，狗娃踮脚在高大的柜台上露出个脑袋，把玉佩往前推了推，高声叫道：“伙计，当东西！”
方岩一笑，提着打包好的药材就要走，那伙计追着说了一句：“其实，要我说，小英雄可以到旁边的丹药柜台去看看，里面都是炼制好的成丹，价钱虽然贵了点，但比买药材自己拿去炼制要保险的多。”
“真的没事。”
“小鼎怎么出来了？”
“炼制药材需要用到神鼎，它只能离体一会儿，抓紧时间，先把三叶碧兰放到鼎中。”
那朝奉一看狗娃回头，心里那叫一个美，刷刷刷，眨眼的功夫就写好当据，连同一张崭新的现兑银票交到狗娃手中。
“这？这是潘摩古矿中的玉髓？”朝奉激灵灵打了个冷战，双手微微抖动了一下。
“岩哥，你一心脱籍，这块玉佩能帮你离目标近一些，就物得其用了。”狗娃抹抹眼泪，伸手把当据撕的粉碎：“这张银票，你若是不用，就把它和当据一样撕掉吧。”
狗娃理也不理，脚下的步子却放慢了一些。
狗娃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，不满周岁的时候就被遗弃在街头，要不是候府中一个老仆人发善心把他捡回来，说不定小命早就不保了。
汉威国西陲的潘摩自古盛产美玉，其中最为珍贵的，是一种叫做玉髓的宝玉，这种玉髓受天地孕育而生，往往一整条玉脉中只能发掘出巴掌大小一块，比同体积的任何宝石都要贵重的多。
“不是吓我吧！只有三成机会？”方岩手心有点发凉。
入夜之后，方岩按小龟的吩咐，拿了三只干净小瓶，翻墙进入后花园，因为要炼制丹药，这一晚无法动用九符阵，方岩专门跑到后花园一个偏僻的角落。
“你又说梦话了，还是在喊银子。”
狗娃低头想了想，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。
方岩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，不过在手里这些药材没有变成成丹之前，这个念头也只是个设想。
不过，狗娃出门之后却没有去稻花村，而是直奔离候府最近的荣昌当铺。
“既然留下玉佩，为什么爹爹妈妈都不要我，把我扔在街上……”狗娃心里一酸，两行泪水无声无息淌落下来。
最后，三种药材的药液被混合倾入鼎内，小鼎所散发的白烟越来越盛，还有一股浓浓的药香，闻起来十分舒服。
“我怎么可能害你，无妨，炼丹的事不用担心。”
“没有。”方岩摇摇ｈtｔps://ｍhｅtｕsｈｕcｏm.ｃoｍ头。
狗娃跟方岩一直极为亲近，缠着他不停追问，方岩无奈，只好信口编了个理由，说自己得到一个丹方，然后把去英雄楼的经过讲了一遍。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狗娃点头答应，又找许管事打了招呼，一溜烟出了候府。
忙忙碌碌一上午过去，趁着午休，狗娃对方岩说道：“岩哥，我想吃稻花村的桂花糕，嘻嘻，趁着中午没事，出去买一点。”
“好了，不多想了，一千八百两，对我们来说，只是个梦。”方岩拍拍狗娃：“起床干活。”
这块玉佩温润晶莹，两面各雕刻着一轮弯月，虽然刀工简单，但寥寥四道线条，把两轮弯月勾勒的逼真传神。
“又被尿憋醒了？”方岩揉揉他的脑袋。
“这种小地方，能有什么好药材，跟我过去见过的那些圣药比起来差的太远，就是这些，买下来凑合用吧。”
四楼寄卖处的物品五花八门，英雄楼负责照看出售，从中抽取佣金。和三楼一样，四楼的成丹柜台货物基本销售一空，只剩寥寥几颗丹药，方岩一眼就看到了碧玉黄灵丹的标牌，上面明码标价五百两一颗。
……
“二百两？”狗娃撇撇嘴，一把抓起玉佩转身就走：“云京城不止你这一家当铺。”
方岩依言而行，小鼎看上去还没有一个拳头大，但鼎内的空间却远比拳头大的多，药材填入小鼎，又盖上鼎盖，小鼎立即生出反应，在半空中不断缓缓旋转，最多一盏茶的功夫，从鼎身ｗｗwhetusｈｕｃｏm.cｏｍ四个小孔中漂漂袅袅冒出阵阵稀薄的白烟和药气。
“当然。”小龟答道：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掌握丹道比修炼武道更加困难，任何药材，入炉炼制时，已经完全脱离人力所能掌控的范畴，炼丹师只不过借助经验和一些技巧加大成功的概率，越是高阶丹药，失败的概率越大，这种碧玉黄灵丹只是后天期武者所用的丹药，十炉里能成三炉就不错了。”
“嗨！您是行家里手，这个道理还不明白么？买了药材回去炼制，万一炼坏，那一炉好药材可就浪费了，如果买了成丹，直接服用，省心又省事。”
“五百两！最多了！”
怀揣着两千两银票，方岩再次来到英雄楼，负责出售药材的伙计依然热情非凡。
“怎么？您真的不知道？”那伙计讶异道：“炼制丹药那能说炼成就炼成呢？”
一个多时辰之后，鼎身的小孔已经没有白烟冒出，小鼎也停止旋转，去掉鼎盖，里面的所有药液已经完全炼制成十颗比莲子略小的碧绿药丸。
“好嘞！”
听小龟如此一说，方岩才稍稍放心，随意踱到不远处几个出售成丹的柜台，发现几个伙计正聚在一起闲聊，其中一个站起身招呼道：“客官是要买成丹么？真是对不住，今天进的货已经卖光了，您不妨到楼上的寄卖柜台去碰碰运气。”
“把上次我看过的那三种药材拿出来吧。”
“两千两！……”
一张薄薄的银票，此时拿在方岩手中却重如泰山，他觉得，这世间除了黑暗和悲哀，还有一片圣洁的光明笼罩着自己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方岩驻足问道。
“现在就去！把玉佩拿回来！”方岩语气中多了一丝严厉：“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玉佩，以后说不定还能借此找到他们的下落……”
不多时，三株如同翠玉一般的三叶碧兰就被小鼎炼化为极为精纯的药液，方岩把药液暂时装进随身携带的小瓶，又填入第二种药材。
“这么贵！”方岩不由的小声嘀咕，柜台上的伙计耳力极好，立即接口道：“客官，五百两一颗，已经是很公道的价钱了，您自己算算，是不是这个理？”
“老鬼。”方岩暗中询问小龟：“这些药材我都不懂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“好，去吧，路上小心车马。”
“嘻嘻。”狗娃满不在乎说道：“一块破玉，戴了十多年，早就戴烦了，还不如换点钱花花。”
朝奉轻咳一声，稳住心神，慢条斯理的说道：“这玉佩品相质地都差了些，最多当二百两银子。”
等到这笔生意做完，那伙计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：“小英雄，一瞧您就是年少有为的武者，再加上小店这些上好灵药，啧啧，前途一片光明。”
接下来几天，方岩除了干活，夜里的时间全都拿去修炼，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，虽然武者的精神体力远远超于常人，但他毕竟只有十五六岁年纪，况且还是后天武者，再加上心头的郁闷，整个人无形中显露出一丝萎靡。
方岩一脑袋汗，暗中问道：“老鬼，这些药材炼制的时候还会失败？”
当铺里的朝奉正流着口水睡的香，猛然被人吵醒，一脸的不耐，正要发作，却是看到了柜台上的玉佩，眼睛顿时睁大一圈。
其实，这块玉佩虽然是狗娃的东西，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，因为方岩买药需要一千八百两，所以一听朝奉报出两千两的价格，狗娃就忍不住了。如果换成稍懂行情的人，这块玉髓就算典当，也绝不止两千两。
“岩哥。”狗娃回到候府，叫醒正在午休的方岩，拉过他的手，把银票郑重其事放在他手中。
过了没多久，气海中的三足小鼎嗡的一闪而出，静静悬浮在方岩胸前，在月光照耀下，小鼎似乎比刚从古井中取出来时更晶莹了几分，光华四射。
这时候已过正午，云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生意冷清，当铺中的朝奉正趴在柜台打瞌睡，狗娃摘下脖颈间用红绳系着的一块玉佩，轻轻摸了摸，眼光中流露出几分不舍。
“一千两！小祖宗！一千两！”
“好弟弟，是我说话太重了，听话，去把玉佩拿回来……”
付账的时候，方岩不免有些肉痛，一千八百两，对于云京城里的小康之家来说，都是一笔巨款，足够支用一辈子的日常开销，在英雄楼里，却只能买来三小盒药材。
“岩哥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？”
“哎！！！小兄弟，留步，留步。”朝奉急了，这种罕见的宝玉既然有人送上门，就决不能从自己手里溜出去：“三百两，只当咱们交个朋友。”
“那来这么多废话，炼丹的事你听我吩咐就是，不过要找个没人的地方。”